独自在阳台上赏月,一直到月满西窗。对面楼房里的等已经渐次熄灭,楼下的马达声也变得极为稀疏。中秋之夜,夜很静,没有风也没有云;月亮很圆,月光很轻也很清。
我将手机置于茶几,微闭着双眼,用脚轻蹬一下地板,任躺椅轻轻地晃荡。月光洒下,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。
手机里正在循环播放着《望乡》:“……袅袅炊烟飘来了思乡愁……窗外明月光映照我脸庞,月之故乡亲人是否安康~~”虽然,我已与故乡的亲人通过电话,知道他们都过得好好的,却依然忍不住牵挂,那就任自己的思绪随着这充满乡愁的乐曲,乘着这清冷的月光飞回到遥远的故乡吧。
老爸习惯早睡,那就不再惊扰他。我就乘坐月光之舟,轻轻在西边的窗台驻足,我要看一看他那充满沧桑却依旧慈祥的脸庞,我要听一听他那音量不大却节奏明快的鼾声。我常会梦到充满欢乐的童年,不知道老爸是否也梦到那时我们的淘气与顽皮。
老妈一直喜欢热闹,因此她自己早就相中了这一块地,这里是苍翠的山峦,前面是常年奔流的小河,对面是一条宽阔平整的公路,坐落于此,视野极佳。河坝将奔流的河水截成一段有如匹练的瀑布,河水落下溅出漂亮的水花,奏出清脆的和音。在这满月的清辉里,老妈一定很宁静。要是老妈在那边也有梦,那梦里一定是热闹而幸福的。
我回到村口,这里有一口汩汩流淌的古井,它讲述着山村最古老的传说,它用清澈的山泉哺育一代又一代质朴的村民;它挥手送别外出闯荡的孩子,也敞怀迎接着远归的游子。每一次回家,我依旧喜欢像孩提时那样,像朝圣者磕长头那般趴在干净光洁的青石板上,然后将嘴浸入到井里,要将这甘甜的山泉喝一个痛快淋漓!
还记得,那也是一个月圆之夜,游戏打闹已久的小伙伴也停下奔跑的脚步,我们慢慢地聚在村口的大树下听老人讲嫦娥奔月的故事。待大人们回家之后,我们还在那里等待,等待着从“天狗”的嘴里救下被吞食的月亮。
那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看到月食。一朵较厚的白云飘过,挡住了月亮的清辉,我们更小的孩子们都以为是“天狗”来了,便学着小学课本上记叙的那样,就拿着锣啊、脸盆啊使劲敲,我们也要将“天狗”吓跑。后来大哥哥大姐姐告诉我们,“天狗”不吃月亮,只是地球挡住了照向月球的阳光而已,这就是月食。
在说笑声中,寂静的山村逐渐昏暗起来,月亮也正被“天狗”一点一点蚕食。我们不再惊慌,我们在黑夜里耐心地等待圆月的复出。
今天,时值中秋月圆之夜,我切一块月饼泡一杯茶,然后抓一把喷香的南瓜籽,躺在轻轻晃动的摇椅上,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赏月一边任自己的思绪自由飞翔。睁开眼,正月满西窗。